菲利普·哈米尔
(澳大利亚)
钟
我俯身向钟。
和尚们围坐长桌,俯身向碗。
吸汤声啜啜。
恶心。什么时候,我问,
你们会去鸣钟?
年纪最长的那个,在袈裟袖子上
抹着嘴,回答:能把你母亲带回家的
钟声,它应当多响?
好问题,嗯,我竟然
无法回答。
他们端来汤,我不情愿地接过,
一只碗,显然是,却无底。
老和尚说,等你喝完,我会鸣响
能将你母亲带回家的钟声。
© 禤 园 译
啃 咬
男人们在啃咬我的胳膊。
马是蒙着眼的。
不会有人去隔壁房间灭火。
“火会一直烧下去&连你一块,”
他们的母亲,老妇人说道。
她脱下衣服,放进一只盒子,
&把它交给我。
“穿上,”她说,“&把你的给我。”
我照做了,&变成了这七个男人的妈
有八小时。
我让儿子们去啃咬老妇人的胳膊,
他们拒绝了。
然后我们又交换了衣服。
就这样过了七个月。
第八个月的第一天,马被带进了
燃烧着的房间。
我们吃掉马之后,老妇人让儿子们
啃咬我的胳膊。
© 禤 园 译
通 信
回家发现派对正开得热火朝天。全是
陌生人。样貌平平,有些东西
找不着了——没喝的,没吃的。他们的养分
来自别处。“没什么
可担心的,”她说着带我走进
另一个房间,我的卧室,给我看
她藏在舌下的胶囊。是
氰化物吗?危难时咬破。我已没了
胃口。也好,反正派对
结束了,最后一位客人拖拽着我的孩子们
离开。我想跟着可是没有票,
被列车长回绝,机车嘶嘶声响
月光下当巨大的车轮开始
缓慢而不情愿地转动,我的花园
被磨成了浆。他们的养分
来自别处。或许
来自君士坦丁堡。“你的孩子们
会喜欢那儿的。” 挥手告别的
车窗内(维多利亚式的孩子们
在华丽画框中),他们答应会写信来。
© 禤 园 译
滑 步
齐奥塞斯库大笑着离开
尽力再迷人一点
白金封口布是我的点子
捕猎对此只是叽咕声声
一首人类皮毛赞美诗
尽力再迷人一点
高叫你的出价
抱歉没听见你的笑声,不然也参与进来
如果你们有基督徒是时候仔细听他们言说了
这是我要说的——那个小法西斯的直觉
从文字泥潭中他爬去和里面的文字犬厮混
在开始拖拽一位母亲的时间里
兜帽遮面的密使们掏出号角一声吹响
捕猎对此开始怨言啧啧
祷告中没有提到那些潮水般的小工具
粗暴地招呼羊群——来试一把
它们拉扯着,愉悦了
你的内疚,你承受不住
铝耳塞是我的点子
对此捕猎只是散布
粤语,直到他们的死者和我们的一样柔顺
仍然坚持着符合预算的悲伤
即便他们与我们一样熟知
去来并非同样的两次往返
镶嵌钻石的眼罩是我的点子。
© 禤 园 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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菲利普·哈米尔已出版有29部诗集,诗作发表在14个国家的104种刊物上及7个国家的33种诗选中。他曾代表澳大利亚参加了14届国际诗人/作家节,是2009/10巴黎国际艺术城的澳大利亚驻站作家。